△2月5日上午,14位最初感染的医护人员中,最后5位出院。图据
人民日报
封面新闻记者杜江茜杨金祝
2月17日,是欣悦出院第15天,也是她解除隔离的第一天。走出待了半个多月的酒店,她来不及打量阔别已久的城市,一路导航医院献血点。在她之前,已经有一位男士正在登记材料,安静等待着,这里消*水的味道令她熟悉且安心。
欣悦是一位护士,也是最早被感染新冠肺炎的14位医护人员之一。她在1月19日确诊后开始隔离治疗,1月20日,他们的情况被钟南山院士在央视采访中提及,成为最初判断新冠病*“人传人”的有力佐证,随后,整个抗疫之战迅速铺开,武汉封城、物资告急、多地戒严、全国援驰……
人们关心这14位最早被感染的医护人员的情况,是感激,也是心疼。他们在最初提醒大众警觉,在治疗中提供了最早的临床方案,并在痊愈后申请重回岗位、捐献血浆。
2月14日,国家卫健委首次披露,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,截至2月11日24时,全国共报告医务人员确诊感染名,仅武汉一个城市的医务人员中,就有人感染。
感
染
“人传人”
欣悦第一次出现不适症状,是在1月15日,同一天,科室领导要求他们戴N95口罩上班,但因防护物资紧缺,大家都要尽量延长佩戴时间。
——一切都是有迹可循。年12月底,针对出现的“不明肺炎”,湖北省、市卫健委疾控处指示武汉市疾控中心、医院和江汉区疾控中心展开流行病学调查。
几乎同一时刻,欣悦所在科室的不少同事都出现类似的症状:有点像感冒,嗓子不舒服、有点乏力,但不怎么发烧。后来,一位接受治疗的脑垂体瘤患者,被证实导致十多名医护人员的感染,这是一位术前没有明显呼吸道感染症状的病人,也没有华南海鲜市场的接触史,但在术后出现高热、咳嗽症状直到被确诊。
事实上,在疫情爆发之初,这种初期难以排查的患者,是医务人员感染的重要隐患。这14位被感染的医护人员,医院的不同科室,但恰恰和新型冠状病*接触最为密切的呼吸科,并没有医护人员受到感染。
“年是一个非常清晰的节点,让我们意识到防护是很重要的。”医院的一位医生后来在接受采访时提及,在呼吸科,医护人员的日常防护都戴普通口罩。出门诊时,会戴上外科口罩。而在其他科室,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,医护人员的所有操作,都不可能会佩戴护目镜或者是配备三级防护。
但凭着职业敏感,最初被感染的14位医护人员,几乎都在感到不适前,对自己的家人采取了基本隔离。一位男护士,在出现不舒服症状的前两天,就将两个孩子送到姐姐家;欣悦也嘱咐家人要远离自己,1月18日,夜班回家后,她进屋就将衣服全部清洗,当天晚上,发起高烧。
1月19日,医院为出现发热症状的医护人员进行核酸采样,在等待结果的这个晚上,欣悦没有回家,医院旁的酒店,高烧的不适,对新冠病*的毫不了解,让她忍不住哭了一场,但又迅速冷静下来,嘱咐丈夫也不要回家,需要隔离观察。
被确诊的这14位医护人员,年龄层涵盖“60后”、“70后”、“80后”,都用很短的时间里接受了现实。他们调整好情绪后,用平淡的语气告诉家人,有点被感染了,不用担心,需要隔离治疗一段时间。一位年轻的女孩,因为害怕家人担心,一直没有向他们告知实情,每次在电话里,都说着自己还好,没啥问题。
“结果,武汉‘封城’那天,我有同事提着大包小包,医院来上班。”逆风行走的身影,让其中一位被感染的护士红了眼眶,这是她记忆中,从确诊到最后出院,自己唯一一次落泪。
治
疗
“一个病房里全是同事,隔离不隔爱”
1月19日晚上,这14位被感染的医护人员,住进了感染科同事连夜整理出来的病房。进入病区时,欣悦看见同一科室的好几位同事,相视一笑,“一个病房里全是同事,感觉有彼此的陪伴,并不孤单。”
和欣悦同一个病房的同事病情比较重,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吸氧,在高流量吸氧状态下,还会胸闷不适。说话耗费力气,最初的时间里,病房里都是沉默安静的,但彼此的关怀却一直存在。
△张昌盛是14名被感染的医护人员之一,治疗期间,他曾透过隔离病房窗口向大家比出一个“OK”,展示自己必定战胜病魔的自信。“加油,一定可以的!”
治疗中,同个病房的同事要抽血气,因为抽的是动脉,不但特别痛,而且难度大,在平时都不能保证一针见血,何况隔离病房的护士在三级防护的条件下,带着护目镜、面罩还有双层手套操作。于是,又是一次没有抽出后,坐在另一边病床上,同样在治疗中的护士请求让她试试,戴好口罩,做好手消,熟练地从股动脉抽出血,顿时长舒一口气,“感觉给自己同事扎针心理压力会更大些。”
另一方面,对于早期这14位医护人员的治疗,也备受